赏析诗是感伤世态炎凉的。李龟年是唐玄宗初年的著名歌手,常在贵族豪门歌唱。杜甫少年时才华卓著,常出入于岐王李隆范和中书监崔涤的门庭,得以欣赏李龟年的歌唱艺术。诗的开首二句是追忆昔日与李龟年的接触,寄寓诗人对开元初年鼎盛的眷怀;后两句是对国事凋零、艺人颠沛流离的感慨。仅仅四句却概括了整个开元时期(注:开元时期为713年—741年)的时代沧桑、人生巨变。语极平淡,但内涵却无限丰满。
李龟年是开元时期“特承顾遇”的著名歌唱家。在杜甫心目中,他正是和鼎盛的开元时代、也和他自己充满浪漫情调的青少年时期生活紧紧联结在一起。他几十年之后,他们又在江南重逢。这次会见,不禁触发了杜甫胸中郁积着无限沧桑之感。
“岐王宅里寻常见”、“崔九堂前几度闻”,虽然是在追忆往昔与李龟年的接触,但流露的是对“全盛日”的深情怀念。这两句下语似乎很轻,但含蕴的情感却深沉而凝重。“岐王宅里”、“崔九堂前”,仿佛信口道出,但在当事者心目中,这两个文艺名流经常雅集之处,是鼎盛开元时期丰富多彩精神文化集中的地方,它们名字就足以勾起诗人的对全盛日美好回忆。当年诗人出入其间,与李龟年这样的艺术明星接触,是寻常而不难几度的事,现在回想起来简直不可企及,那些天上人间之隔的心境读者要结合下两句才能品味出来。
梦一样的回忆毕竟改变不了眼前的现实。“正是江南好风景,落花时节又逢君。”风景秀丽江南,在承平时代原是一切快意游走的地方。但现在所面对的是满眼凋零落花以及皤然白首流落艺人的场景。“落花时间”,如同即景书事,又如同别有寓托,在有意无意之间寄兴。这四个字暗喻了世运衰颓、社会衰病漂泊,以及人们的心灵创伤。而这四句话,从岐王宅里、崔九堂前的闻到江南好的风光,再到落花时候再次遇到君,这一切都融化成了一幅画面,让我们从这些简单的话语中体会到那些复杂的情感与历史背景。
尽管这首绝句没有直接描写乱离繁华或个人命运,却透过追忆表达了对于过去辉煌岁月以及自身命运变化的一种哀愁,同时也反映了那段历史给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带来的影响与思考。此种写法显示出了高超技巧,即使短小精悍,也能展现出丰富的情感和广阔视野,为现代文学增添了一抹温柔而忧郁色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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